【中国历史感应故事(白话)】郑子产

郑子产

【原文】

郑子产作丘赋[1],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己为虿尾[2]。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3]。民不可逞[4],度不可改,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子产为子国之子,固以为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左氏传》)

【注释】

[1]丘赋:军赋制度,领主按丘征发军赋,丘内新垦土田愈多,分摊军赋愈轻。

[2]虿(chài)尾:虿的尾部。虿尾末端有毒钩。比喻毒之所在。

[3]济:发挥作用。

[4]逞:放任。

【译文】

郑国的子产制定丘赋的制度,国内的人们指责他,说:“他的父亲死在路上,他自己做虿的尾巴,在国内发布命令,国家将要怎么办?”大夫子宽向子产反映民意,子产说:“这又何妨?如果有利于国家,生死都由它去。而且我听说做好事的不改变他的法制,所以能够有所成功。百姓不可放纵,法制不能更改,我不改变了。”浑罕(子宽)说:“国氏恐怕要先灭亡吧!君子在凉薄的基础上制订法令,它的后果尚且是贪婪。在贪婪的基础上制订法令,后果将会怎样?”

【评语】

按作丘赋,与鲁成公作丘甲,哀公用田赋,事相类,与旧制什之一外(民得其什,国取其一),更增赋也。哀公增田赋,问之孔子,子曰:“薄赋敛,则人富。”公曰:“若是,寡人贫矣。”对曰:“恺悌君子[1],民之父母,未见子富而父贫也。”季孙亦访仲尼。仲尼曰:“敛从其薄,事举其中,如是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虽丘赋将不足也。”子宽以谤告子产,意欲其迁改,奈何子产见不及此,曰为善不改度,不知增赋,岂能自居为善。曰“民不可逞”,则正如王安石剥夺民财,谓人言不足恤矣,故识者决其先亡也。子产执政之初,郑人游于乡校[2],以论执政,然明欲毁乡校。子产曰:“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3]?然犹防川,大决,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不如小决使道。吾闻而药之也。”于是然明服其德,孔子称其仁,奈何于此竟悍然谓“民不可逞”,与前言大相刺谬乎[4]。夫子产为政,使都鄙有章[5],上下有服,田有封洫[6],庐井有伍[7]。一年而竖子不戏狎[8],班白不提挈[9],二年市不豫贾[10],三年门不夜关,道不拾遗。为郑国第一贤相,徒以作丘赋,增加民累,卒令子孙先亡,符浑罕之悬记[11],况才德不及子产者乎。子皮饩粟[12],罕氏后亡;子产增赋,国氏先绝,此因果感应之深切著明者。呜呼,可以鉴矣。

【注释】

[1]恺悌:和乐平易。

[2]乡校:古代的地方学校。

[3]遽:立刻,马上。

[4]刺谬:相违背。

[5]都鄙:京城和边驿。

[6]封洫:区分田界的水沟。

[7]庐井:古代井田制,八家共一井,因称共一井的八家庐舍为庐井。

[8]竖子:小子的意思。狎:亲近而态度不庄重。

[9]班白:头发花白的老年人。班通“斑”。

[10]豫贾:抬高物价进行诈骗。

[11]悬记:指佛遥记修行者未来证果、成佛的预言。

[12]饩粟:施与赠与食物。

【译文】

按:子产制定丘赋的制度,与鲁成公时制定使丘地缴纳田赋的法令,以及哀公将田赋和家财合为一赋的做法大同小异,与旧制什之一之外,更增加了赋税。哀公增加田赋,曾向孔子询问,孔子说:“只要减轻赋税,人民就会富裕。”哀公说:“照你所说,我岂非要很贫穷?”孔子回答道:“一个执政的君子,他的态度,常是和平快乐,他的德行,常是平易近人,这样他就像百姓的父母一样,我从未见过儿子富裕而父母却贫穷的。”季孙也征求孔子的意见,孔子说:“赋敛要尽量微薄,事情要做得适中,如果这样,那么按照丘征税也就够了。如果不根据礼来衡量,而贪婪没有满足,那么虽然按照田亩征税,还是不会满足的。”子宽将民意告诉子产,是想让他对法令有所更改调整,奈何子产的见识达不到这个高度。而说“做好事的人不改变他的法制”,不懂得增加赋税,岂能以善自居。又说,“百姓不可放纵”,就正如王安石剥夺民财,而说流言蜚语无需顾虑。因此是否有见识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功与否。在子产刚执政的时候,郑人聚集在乡校,议论执政者措施的好坏,然明想要毁掉乡校。子产说:“他们觉得好的,我们就推行,他们不喜欢的,我们就改正,这是我们的老师啊,为什么要毁掉呢?我听说尽力做到忠诚善良以减少怨恨,而没听说利用威权乱施刑罚来防止怨恨。难道还不赶快禁止人们议论?然而这样做就像堵塞河流一样,河水大决口造成的损害,伤人必定更多,我是挽救不了的,不如开一个小口导流。我们应当听取这些议论,把它当作治病的良药。”于是人们佩服他的道德,孔子也称赞他的仁爱,奈何对待这件事情却十分蛮横地说“百姓不可放纵”,这不是与之前的言论相背甚远吗。子产施政,让城市和乡村有所区别,上下尊卑各有职责,土田有四界水沟,庐舍和耕地互相适应。为相一年,小孩子们之间不轻佻地戏耍作弄开无礼的玩笑,老人们不用在道路上自己提东西,为相二年,市场上没有人报虚价进行欺诈,为相三年,郑国人晚上睡觉就不用关门,东西遗失在路上也没有人拾取,可以算得上是郑国第一贤相,但却徒然制定丘赋,增加民众的负担,终究让子孙先取灭亡,这也印证了浑罕的预言,何况才德比不上子产的人呢?子皮施与粮食,罕氏得以最后灭亡;子产增加赋税,国氏终于先灭。由此可见因果感应的深切印证。呜呼,真是可以作为后人的借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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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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