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九祖传讲义(九十七)

常在高座云:“若说《次第禅门》,一年一遍。若著章疏,可五十卷(注:慎禅师私记为三十卷,章安治定为十五卷)。

  常,通“尝”,曾经。《荀子·天论》:“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江水三》:“孙权常猎于山下。”唐赵璘《因话录》卷三:“常躬耕得金一瓶。”

《次第禅门》收于T46,题下云:“隋天台智者大师说,弟子法慎记,弟子灌顶再治。”其序文云:“天台山修禅寺顗禅师,于都讲说禅法,大庄严寺沙门法慎记。预听学,辄依说采记。法门深广,难可委悉,,有三十卷。今略出前卷要用,流通此本。于天台更得治改,前诸同学所写之者,尔时既未好成就,犹应阙略,或繁而不次。若见此本,更改定之,庶于学者得免谬失矣。”

可见,《次第禅门》如果由智者大师亲笔来写,可以达到50卷左右,而法慎大师的私记本为30卷,后来再经过章安大师的重新治定为十卷。小注云“十五卷”者,误。如前文智者大师刚到金陵弘法,说《次第禅门》,其下小注云:“法慎私记三十卷,章安治定为十卷,即《禅波罗蜜》,渐次止观也。”何乃前后相违如是。

 

若说《法华玄义》、《圆顿止观》,半年各一遍,若著章疏,各三十卷。“

  目前流通的《法华玄义》、《摩诃止观》等是章安大师所记,各有十卷。然就此十卷,其内容已经非常广博精深,好佛法者,遍于天下,又有几人在认真研读修习教观?又有几人能够真正明悟继承教观?多见世人往往兴望洋之叹,连一本《小止观》都不愿下苦功去研读领会,何能指望他深入教海、正视教观呢?连十卷都嫌多,若真著成“各三十卷”,还不是束之高阁而已。不是智者大师有意“偷懒”,实在是众生根基浅陋所致啊。“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现之人,少有所解,不出知见窠臼而兢兢自夸者,何足道哉!

 

此三法门,常时讲授。章安一闻,述以为疏。 

  “此三法门”应是指上面所提到的《次第禅门》、《法华玄义》和《摩诃止观》,然而智者大师于567年到金陵讲《次第禅门》时,章安大师才七岁,而且上面也明明讲到是法慎法师私记,章安大师据此重订,哪来的“章安一闻,述以为疏”?因此此八字可删之。

 

【隋开皇十八年(598),智者大师灭后第二年】

十八年,智者弟子上首智越,遣僧使灌顶、普明,奉《遗书》及《净名义疏》三十一卷至扬州。 

  智越(543~616),少小出家,于金陵从智者大师北面请业,授以禅法,深达五门六妙,诵《法华》万遍,居学徒之首。智者大师示寂前,四众一以付之。其后二十年间,为天台山众僧之长。如汤用彤《隋唐佛教史稿》云:“继智者纲领天台山寺者为智越,而弘宣大师之教者则为灌顶。”

普明,浙江会稽人,俗姓朱,生卒年不详。初名法京,后改普明。陈太建十四年(582),入天台山,值智者大师讲经,即礼拜为师,作其弟子。专习禅法,行方等、般若等诸三昧,并持诵法华经。祯明元年(587),跟随在光宅寺宣讲法华经之智者前往金陵,以禅思为业。后又与智者共赴庐山东林寺,行观音忏法。终其一生,计造金铜像十尊,阅读藏经二遍,又书写其他经论,修造殿宇,八十六岁时示寂于国清寺。

《净名义疏》三十一卷,智者大师解至《佛道品》的《净名义疏》其原貌就是三十一卷本,如《国清百录·王答遗旨文》云:“灌顶所送最后《净名义疏》三十一卷,至《佛道品》,谨即装治,缮书习读。”

那么前面为何说《净名义疏》是二十八卷呢?实际上这二十八卷本的《净名义疏》是全本的《净名义疏》,亦即将智者大师所著的三十一卷本再加上后来由章安大师所补的三卷本予以重新厘定编排为二十八卷。可见二十八卷本并非都是智者大师亲笔所著的,据此,前文的“为晋王著《净名义疏》二十八卷”可以改为三十一卷。如周叔迦《释家艺文提要》卷二云:“顗因晋王广之请,为撰《维摩玄疏》六卷。进解经文至《佛道品》,因疾而止,凡三十一卷。弟子章安灌顶续解六品,益以三卷,凡三十四卷。后人合以《玄义》,仍依三十四卷之数,遂重厘定《文疏》为二十八卷耳。”

 

王遣使答遗旨,以不获亲承《义疏》,为之悔恨。所嘱造寺,今遣司马王弘,一遵指画。吴郡、鄮境、剡邑三处像塔及智者卧疾处,亦当严饰。复遣使至佛陇,建千僧法会。

  教材上“郯邑”应改为“剡邑”。

以,因为。  司马,司马,掌军旅之事,后世用作兵部尚书的别称。  一遵指画,一概遵从智者大师原有的指点和规划。  严饰,庄严修饰。

 

王初览《遗书》,对《净名疏》而立愿曰:“昔亲奉师颜,未能咨决,今承遗旨,何由可悟?若寻文生解,愿示神通。

  咨决,咨询裁决。  

 

夜梦群僧集阁,王自说义,见智者飞空而至,写七宝珊瑚于阁,还复飞去。

  教材上“远”字应改为“还”。

写,倾泻。《周礼·地官·稻人》:“以浍写水。”汉董仲舒《春秋繁露·考功名》:“其为天下除害也,若川渎之写于海也。”唐冯著《燕衔泥》诗:“井旁写水泥自足,衔泥上屋随尔欲。”明高启《杂诗》:“春晖何悠悠,清川自东写。”

 

四月十六日,佛陇僧众方就坐禅,上座道修见智者常服,按行堂内,少时方出。上座惊起瞻拜,众共悲叹。

  上座,指法腊高而居上位者,相当于现在的首座和尚。   常服,平常所穿的便服。   按行,巡行、往来视察。   少时,不久,不多时。

 

十一月,王遣典签吴景贤入山,以讳日设五百众斋。

  典签,本为处理文书的小吏。南朝宋齐时,由于监视出任方镇的宗室诸王和各州刺史,常由皇帝派亲信担任此职,号为“签帅”,实握州镇全权。梁以后渐废。唐代诸王府亦设典签,仅掌表启书疏,宣行教命。宋废。  讳日,圆寂之日。

 

【隋开皇二十年(600),智者大师灭后第四年】

二十年,立晋王为皇太子。

  隋朝一开始的太子是杨坚的长子杨勇,后来杨勇失宠,改立晋王杨广为太子。

 

【隋仁寿元年(601),智者大师灭后第五年】

仁寿元年正月,永嘉僧法晓,生闻智者胜德,特至龛所旋绕千拜。一夕龛户自开,光照林木,一寺奔驰,众共瞻礼。

  生闻,以前曾经听闻。

 

十月,智者弟子上首智越,遣僧使灌顶、智璪,奉启入京称贺,并谢造寺新成。

  智璪(556~638),清河人,俗姓张,十七岁时双亲辞世,后从安宁寺慧凭法师出家。复往天台山,受学于智者大师,精修法华忏法。第二七日初夜忏讫,还就禅床,始欲安坐,乃见九头龙从地涌出,上升虚空。明旦咨白,智者大师云:“此表九道众生闻《法华经》,将来之世,破无明地,入法性空耳。”贞观十二年,示寂于国清寺,世寿八十三。

奉启入京称贺,启,此指书函。《太平御览》卷595引《通俗文》:“官信曰启。”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奏启》:“至魏国笺记,始云启闻。奏事之末,或云谨启……必敛饬入规,促其音节,辨要轻清,文而不侈,亦启之大略也。”此封书启见《国清百录·天台众贺启第七十二》,启末未写日期。但在书启中明言是因为晋王杨广“恭膺储副”,智越等才“谨遣僧使灌顶、智璪等奉启以闻”的,因此此封书启应该是隋开皇二十年(600)杨广被立为太子时所写,而不应是隋仁寿元年十月。

谢造寺新成,此启见《国清百录·天台众谢造寺成启第七十三》,作于仁寿元年十月三日。

 

王既鼎创蓝宇,即登春宫,此皇太子寺基是也。王既寺为檀越,王弘实任经,此王家造寺是也。陈齐俱灭,隋方代周,此三国成一是也。寺成乞名,即从先记,此呼为国清是也。神僧之言,至此俱验。

  此一段是应验智者大师第一次到天台山时,尝宿石桥,有一老僧对智者大师所说的话:“禅师若欲造寺,山下有皇太子寺基,用以仰给。三国成一,当有大势力造此寺,寺若成,国即清。”

鼎创,鼎力创建。

蓝宇,犹言伽蓝堂宇,即指佛寺。

春宫,即东宫、太子宫。《资治通鉴·陈宣帝太建八年》:“皇太子养德春宫,未闻有过。”胡三省注:“太子居东宫,东方主春,故亦曰春宫。”明余继登《典故纪闻》卷八:“卿等皆国家旧臣,又事朕于春宫,练达老成。”

实任,实际承担。经理,经营管理、处理。宋朱熹《答高国楹书》:“若经理世务,商略古今,窃恐今日力量未易遽及。”《警世通言·桂员外途穷忏悔》:“(施还)自此遍赎田产,又得支翁代为经理,重为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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